路之亦扭头看了他一眼。
秦宴时拿起手机，微抬了下巴示意，“你们继续。”
【淑女】：是也不是。
【淑女】：我觉得我有点矫情，还很造作，我有点搞不懂我现在想要什么，但我只知道一点，他很优秀，他身边的人也很优秀。
【淑女】：我总是相形见绌，也常常心慌。
【淑女】：给彼此一点时间和距离蛮好的。
解释了很多，归根结底还不过是怕了想逃，秦宴时紧抿薄唇，眸色低沉，他沉默地盯着手机看了许久。
最后，他问。
【attendre】：那你就不怕彻底失去他？
【淑女】：……那只能证明我们有缘无份。
周窈比他想象中要豁达，至少，当别人这么问秦宴时的时候，他内心深处总是控制不住地冒出一些阴暗又丑陋不堪的邪恶想法。
可周窈没有。
她很坦然，也足够冷静，冷静到秦宴时有些不爽。
【attendre】：你喜欢他吗？
这个问题很直接，也有些唐突。
这段时间，两人在线上聊了很多，聊艺术，聊感想，很少去聊一些私事，也就是周窈有时候实在承受不住，想要发泄，才偶尔透露出一两句。
其实网上的周窈情意表现得很明显。
她的喜欢，她的害怕都不曾遮掩。
可秦宴时还是问了。
他试图亲自从周窈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。
这次。
周窈再次沉默。
就在秦宴时认为她又要消失的时候。
手机上方骤然弹出一条消息。
来自他期待的那个人。
【淑女】：嗯，喜欢，喜欢很久了。
果然是喜欢。
秦宴时那么不喜形于色的人，此时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，甚至直接笑出声来，很少有人见他笑。
就连路之亦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，也没见过几次。
她震惊地骤然瞪大双眼。
颤抖着把王成的肩膀拍得啪啪作响，“小橙子，小橙子，你快看，你们秦总是不是在笑？是我在做梦，还是今天太阳实际上是从西边升起的？”
她边说着还边探头往窗外看。
这表现实在有些夸张。
秦宴时轻咳了声，淡定地将手机揣进口袋，双手交叉叠于桌面，冷静地说，“汇报完了？”
正在做汇报的研发部总监连忙摇头，身体紧绷地继续往下汇报。
“嗯，不错。”
结束后，秦宴时赞许地点头。
这可真是破了天荒。
已经不仅仅是太阳从西边升起这么简单，肯定快要世界末日了，或者说，下一秒就要彗星撞地球，不，他们得去买彩票！
这可是秦总的赞许，‘冰山美人’秦总的赞许！
研发部总监魂不守舍，飘飘然然地落座，捂着跳得飞快的胸口，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恋爱了，要不然怎么能心跳得这么快？
旁边早就汇报结束的其他部门总监羡慕又嫉妒，“老欧，还是你运气好。”
老欧嘿嘿傻笑。
会议结束。
没等路之亦先开口询问，秦宴时直接喊住她，“姐，你过来下。”
哐当！
路之亦的手机都掉了。
她咽了下口水，结结巴巴地问，“你，你刚才喊我什么？”
“姐，你不是一直想我这么叫你？”秦宴时表情淡定，他率先走进办公室，体贴地主动为了她倒了杯水，“喝水。”
跟在身后坐下的路之亦双腿双手都在打摆子。
她忽然有点心慌，“按道理来说你是应该喊我姐的，毕竟我比你大三岁，但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，说吧，你到底想干嘛？”
“我告诉你，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！”
她硬气地梗着脖子。
秦宴时在她对面落座，“没这么夸张，这件事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，帮我看几天晟世，我要出趟远门。”
“你要去干嘛？你该不会要去湾城吧？”路之亦骤然皱眉。
显然。
在这个圈子里就没有秘密可言。
周窈刚决定要去湾城，这还没过去两天，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。
秦宴时没有正面回答，“有事，我会让我爸也过来帮忙，但他已经退位多年，难免会有点吃力，这段时间你帮下忙，路宇琛年纪也不小了，就算他不想接手家里的产业，也不能什么都不会，该给他机会锻炼下。”
不得不说，这话很有道理。
路家姐弟感情向来不错，从来没有争不争财产这一说。
以前，路之亦想要证明自己，天天加班加点，拼了命地去干，就差点把自己焊死在公司，虽然倒也没觉得有多累，但总觉得亏得慌。
这些年错过了太多。
尤其是当看到路宇琛整日没心没肺地四处瞎晃的模样。
她摸着下巴思索。
两秒后，她说，“这个忙我不是不能帮，但是有一点，我听说你要竞选南城商会副主席，成功后，得把我爸拉进去。”
路父没什么特殊的爱好，就是喜欢摆领导架子。
但是现在他已经退休，公司那边路之亦管得严严实实的，没一点插手的余地，至于家里，他根本就没那个胆子。
左右闲着也是闲着，还不如找个地方发挥下余热。
秦宴时干脆点头，“可以。”
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，就把这事给敲定了。
当天晚上。
正打算要出国旅游的路宇琛忽然收到这个噩兆，并且还被清楚地告知，这噩兆出自于谁手，他怒气冲冲地打了电话过来质问，“秦宴时，你是不是疯了？！”
秦宴时正在收拾东西。
他将手机开了外放，随手扔在床上，淡淡地，“嗯？”
路宇琛瞬间老实了，“时哥，你真要跟着周窈去湾城？你图什么啊？”
秦宴时没有正面回答，而是说，“等我回来，记得把之前欠的贺礼补上。”
“时哥？”路宇琛瞬间精神了，他兴致勃勃地问，“你总算想通了？”
“不是想通了，而是时机到了。”秦宴时语气愉悦，哪怕没有面对面，都能听得出来他心情不错，“这次从湾城回来，我打算补办个婚礼，这段时间你就老实在国内呆着，别乱跑。”
路宇琛高兴地说，“那肯定，你放心，我决定给你看好家，等着你带嫂子回来。”
